唯一镇定的，只有永王李璘！

太子李亨，在李倓的搀扶下，本已心如死灰。</p>

他听到杨国忠的咆哮，猛地抬起头，惨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。</p>

他看向自己的十六弟，那个前些日子还在朝堂上联手，共同对抗父皇和杨家的弟弟。</p>

荆州……</p>

叛军……</p>

他的脑子一片混乱。</p>

不可能！</p>

绝对不可能！</p>

十六弟怎么可能……</p>

但他内心的辩驳，是如此的苍白无力。</p>

左相李林甫，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老脸上，此刻的表情更是精彩至极。</p>

他的瞳孔在听到杨国忠质问的那一刻，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。</p>

完了！</p>

他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。</p>

他想悄悄地从李璘这里探听消息，想利用这个信息差为自己谋取生路。</p>

可他万万没想到，杨国忠这条蠢猪，竟然在临死前，瞎猫碰上死耗子，也想到了这一点！</p>

而且，他用最直接、最愚蠢、也最致命的方式，将李璘直接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！</p>

现在，事情已经不是他能不能自保的问题了。</p>

而是他，这个清晨刚刚给“叛军主帅嫌疑人”牵过马的当朝左相，会不会被直接捆绑在一起，凌迟处死！</p>

他的后背，瞬间被冷汗湿透。</p>

而龙椅之上，那个如同石雕枯坐的皇帝李隆基，也终于有了反应。</p>

他的眼珠，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。</p>

那双浑浊、空洞的眼睛里，终于重新聚焦，映出了大殿中央，那个被千夫所指的儿子的身影。</p>

治罪？</p>

不。</p>

李隆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治罪李璘的心思。</p>

就在刚才，他还在为儿子们的集体背叛而心碎，为自己的威严扫地而愤怒。</p>

可现在，个人的荣辱，父子的恩怨，与那“一日七十二城”的恐怖现实相比，又算得了什么？</p>

他不是败给了儿子，他是要亡国了！</p>

他迫切地需要知道，那支从天而降，将他的盛世江山砸得稀巴烂的军队，到底是什么来头！</p>

他们的统帅是谁？</p>

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？</p>

此时此刻，弄清楚这十路叛军的来历，比任何事情都重要！</p>

他的目光，死死地盯着李璘，那眼神不再是君父的威严，而是一种近乎哀求的、抓住最后一线生机的渴望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