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述一哼,
说道,
“谁不知道,
那周缙和你一心,
敢说不是你指使的。”
王羲之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你是说,
我指使周缙,
派他去让你赚次过路钱?
我有那么好心吗?”
王述一愣,
旋即想明白,
说道,
“什么过路钱,
分明是察觉到了危险,
让周缙演了苦肉计,
好骗我去替下临淮公,
让他解套。”
王羲之拍了拍巴掌,
说道,
“怀祖,
这几天没见,
你这故事讲得越来越好了。
好,
我来问你,
你说我设计陷害你,
让你花良田的钱,
买了荒田。
证据哪?”
王述往后退了一步,
说道,
“乌程大大小小的事情,
能绕得开你的眼睛,
别以为我不知道荀蕤可是去过县衙,
想来,
你们相谈甚欢吧?”
王羲之点了点头,
说道,
“这你倒是没说错,
但你可知道,
我们谈了些什么?”
王述一哼,
说道,
“无非就是,
怎么坐地分赃,
再找个我这样的冤大头,
来栽赃陷害。”
王羲之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浅了,
怀祖,
荀公派儿子来乌程,
根本就不是为了那点田地,
荀家要是真想要田地,
来一封信就好了,
何必要把自家子弟来,
还要让人抓个把柄?”
王述不服,
问道,
“那你说,
他不在京城待着,
来乌程干什么?”
王羲之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你看,你又急,
干脆,
别叫怀祖,叫又急好了。
这令远来乌程,
那可是一石二鸟,
一来,
是将那些心怀叵测的世子王爷们引出来,
这二来嘛,
也让乌程这些有心思的人,
铤而走险一回,
可惜啊,
怀祖,
你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王述往前一步,
说道,
“怎么?倒成了我的错?”
王羲之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你看,又急。
我来问你,
你此次前来,
是不是带了殿下的旨意,
帮殿下来刺探情况来了?”
王述看了司马绍一眼,
他还没开口,
司马绍就先说,
“是,确是我授意九原公的。”
王羲之继续说道,
“既然是受了殿下的令,
自然应该为殿下谋划,
你却只想着给自己捞好处,
置殿下于险地,
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?”
王悦挖了挖耳朵,
补了一刀,
“逸少说得在理,
事有轻重缓急,
殿下的事情,
再小也是大事。”
司马绍哼了一嗓子,
王悦瞥了过去,
问道,
“怎么?殿下觉得臣说得不对?”
司马绍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哎,我可没说啊。
只是这梁州路远,
逸少正年少,
我有些担心。”
王羲之回礼,
说道,
“多谢殿下关怀,
臣自当竭尽全力,
剿灭杜曾余孽。
不像有些人,
看到点钱,
就把殿下的命令抛到脑后了。”
王述往后一跃,
拔出腰间宝剑,
指着王羲之说道,
“逸少,
士可杀不可辱,
你几番羞辱于我,
今日,
我就和你做个了断。”
王羲之瞥了瞥王述,
用脚踢了踢杜乂,
说道,
“外甥女婿,
看你的表现了。”
话音一落,
杜乂的身影就飘到了王述面前,
杜乂擦拭着手中长剑,
问道,
“我这剑久未饮血,
看来,
怀祖兄是想试一试。”
王述破口大骂,
“王羲之,
你不是个东西,
有本事自己来啊,
喊当阳侯来,算什么本事?”
王述说着转身就跑,
开什么玩笑,
侯爷和侯爷能一样吗?
见二人都跑远了,
司马绍才问道,
“长豫,
你让太真引我到这里来,
可是有什么话要讲?”
王悦笑了笑,
说道,
“也没什么大事,
就是想问问殿下,
之前在钱府,
殿下说的那些承诺,
还算不算数?”
司马绍捋了捋黄须,
问道,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
难道我还有选择嘛?”
王悦笑了笑,
说道,
“以前没有,
现在有了,
臣觉得那道晋大将军为相国的旨意,
可以收回。”
司马绍瞪大了眼睛,
问道,
“你看我这颗头颅,
是它太稳了吗?
你想让它换个地方?”
王悦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家尊和大将军谈了良久,
终究志不同道不合,
不相为谋、不欢而散,
但是哪……”
司马绍扫了扫周围,
除了自己的大舅子小舅子,
就是王家兄弟,
这才放心的说,
“你是说,
要走一次险棋?”
王悦点了点头,
说道,
“殿下最大的缺点,
就是没有错漏,
一个抓不到把柄的人,
是难以获取信任的。”
司马绍点了点头,
说道,
“那长豫说,
我该怎么办?”
王悦摆弄着石桌上的酒杯,
手指蘸了些酒水,
在桌上划了道江来,
说道,
“殿下请看,
这大江南北,
除了大将军雄居二州,
占尽地利,
北有祖逖占豫州,
蔡豹营徐州,
李矩、郗鉴深在敌围,
不做多想,
南有陶侃,西有周访,
湘州还有甘卓,
这些都是江南宿将。”
司马绍眉头一皱,
问道,
“长豫,
这都是自己人,
你将来明说吧,
让我怎么做。”
王悦点了点头,
说道,
“我知道殿下一早就派人去交好这几位江南宿将,
只是,
眼下,
殿下要换个想法,
把这些好处先吐出来,
先示敌以弱,
再从长计议。”
司马绍点了点头,
说道,
“你是说,让我演个孝子,
把这些好处都让渡给……
郑阿春?”
王悦点了点头,
继续说道,
“没错,
殿下这次遭逢大败,
心灰意冷,
厌倦了纷争,
想专心做学问,
也未尝不可。”
司马绍摆了摆手,
问道,
“这样,
岂不是正中那个女人的心思?
这样做,
我有什么好处?
就算我肯这么做,
她会信吗?”
王悦笑了笑,
说道,
“那殿下就让她信服啊?”
司马绍眉头一皱,
问道,
“长豫不妨直说。”
王悦说道,
“这郑阿春不是想当皇后嘛,
那就绝了她这个心思,
太子之争,
说到底,
不过是嫡庶之争,
只要太子之母是皇后,
那郑阿春,
就没有机会。”
司马绍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嗐,你还不知道父皇,
他都觉得娶过母妃是种耻辱,
让他册封母妃为后,
怕是不能。”
王悦摆了摆手,
说道,
“我说的是虞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