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在场的几人都不禁感到一丝意外。
想起那变成犼兽的村民,他们都自认为这村中的人应该怕已凶多吉少,没想到……
见几人皆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,聂青表情淡淡,撸起袖子转身面向了背后的大山,回忆道:“那时,我们也被这群犼兽逼得上了山,而借助这山林植被茂密,因此隐藏起来并非难事。”
正说着,他突然看过来,眼神变得比先前更加幽暗几分,接着说道:“恰巧在这途中,我们便惊奇地发现山中竟有一处山洞,走近一看,里面皆是些老弱妇孺。”
几人不由得陷入一阵沉思。
余曙面色平静地眨眼看着地上,尽管自己脑中已经有了一些头绪,但他却仍是对着聂青问道:“若如你所想,那为何这背后之人只对健壮的男人下手?”
叶飞途单手捏着下巴,皱眉犹犹豫豫地说:“难不成这背后之人还有一点良知?”
苏云枳一脚踢在叶飞途的小腿上,张嘴不满怼道:“要真有一点良知,又怎会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村民下手?”
只听叶飞途吃痛一声,他捂着自己的腿,小声嘀咕:“我这不是猜测么……”
苏云枳不再理他,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外面的人,接着又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聂青,询问开口:“既如此,那你们为何不待在洞外保护那里的人呢?在这里生火,就不怕引犼兽出现?”
这时,不远处的雾渐渐大了起来,竟在不知不觉中离他们不过短短几十米距离了。
聂青见状,还不等回答苏云枳的问题,只瞧着他缓缓回身走近几人,先是叹了一口气,接着便冲着人群喊道:“收拾东西走了。”
后面的人群听到命令,不带一丝犹豫地起身站好了队形。黄拼走在前面,而其他的人则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,你们这一路经历的诸多怪事,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引着你们前进。”贺南温凝眉说着。
聂青严肃着点头,顺势将自己近日的疑惑全盘托出,说道:“正是,就像我曾说过,我们开始遇到了犼兽,而它们像是有意将我们逼进山中,而也是有意将我们引见到那山洞中的人。”
听罢,几人都沉了声。
这时,聂青快步上前,随即剥开身前差不多有人高的绿丛,回头对着几人示意,
“到了。”
几人抬眸瞧去,只见离他们大约十里步的样子有着一个十分明显的洞口,而洞中,还时不时地隐约能看见几处若隐若现的光。
玉凌堂的人领着他们前进,于此同时,听觉灵敏的贺南温耳朵动了动,她眼中微光一闪,抿唇回头看向那直逼而来的白雾。
只瞧着她半眯着眼,半天未见异样后便又淡淡转过身向前走去。
而此刻背过身去的她却忽然伸手轻轻摸向自己腰处,似是在拿着什么东西。
下一秒,她的掌心之中赫然多出一个圆滚滚的绿球。
贺南温小心警惕地将它抛于地上,接着便不再看它,紧跟上了前面的队伍。
而那个掉在地上的绿球就像是有生命一般,没一会儿就滚不见了踪影。
白雾茫茫,贺南温在往前走的同时,耳中不时地会传过风的沙沙声,不由地心想,这白雾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?
可让她不知道的是,回头的不只有她一人。望去,还有离她不远的余曙。男人看着,那双眼不知是瞧见了什么,此刻流露的是不同寻常的忧郁,似思似伤。
关上石门,几人找了处位置随意坐下,他们不免得开始打量起了周围,只见洞内十分宽敞,石壁上被村民们插上了火把,使得山洞内格外明亮。
其中,不少的村民团团坐在一起,之中有火堆,还有他们铺在地上的毯子。
余曙瞧上几眼,忽道:“他们似乎早预料到会发生如此变故。”
闻言,几人朝他投来目光,叶飞途先是左右观摩了一下,接着率先开口:“余师兄何出此言?”
余曙将手中的包裹整齐放在地上,解释道:“聂堂主遇见洞中的他们时,他们大概也已经在此地生活了有三四日。既如此,他们的粮食又是如何得来?再者,你瞧着他们坐在地下的薄毯,一个正常逃命的普通人怎会时刻带着这些东西?”
听着他的这番话,叶飞途若有所思。而一旁的聂青却是拍了拍手点头称赞,“余小兄弟说得不错,这些村民倒还真是一早便知变故。”
几人又闻声看向另一边的聂青,他缓缓朝着几人走来,接着随意地坐在沈怡歌的一旁。见状,沈怡歌脸上微红,轻轻地移了移位置。
聂青瞥见,嘴中并未言语。只见他从白衣长袖中拿出一卷牛皮纸平整摆放在地上,正色道:“这便是云马村村民能预料到如此惨状的原因,也是他们所说的厄运。”
听罢,在场几人互相对视一眼,身子不由自主地凑近,眼睛则是注视着那张牛皮纸。
纸上,一眼便看到一个手举头顶的女子,她的腰部四周有着九条大大的狐尾。贺南温睁眼瞧着,几乎是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之前在那座庙内看见的石像。
接着视线往下,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,看起来像是祈祷。再向旁瞧,人的对面站着黑袍人,他们的一手拿着武器,而另一只手,似乎还托着什么东西。
贺南温又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座石像,记得初见时,便感觉石像的手中似乎本应有着什么东西,可若这画中女子真是那石像,那这群黑袍人手中拿着的东西怕便是石像手中遗失之物。
恐这失物就是那魂石……
她正想着,突然,石像外传来一道十分猛烈的异动。
洞中的村民闻声自觉地靠在一起,眼中满是担心害怕。
或许是所学习惯,几人皆是瞬间起身对着石墙观摩起来。只见那深色石墙剧烈抖动着,似是有人在外猛烈敲击,使得不少的石沙从缝中不断流出。其中, 一道道锐物刮在石墙上的声音,一道道哀鸣声传入众人的耳朵,宛如恶鬼勾魂。
尽管在场之人大多都经历过诸多怪事,但初听见这声响时,却也觉得有些渗人。
见几人这般警惕,坐着的聂青赶忙招呼起来,他开口唤道:“无碍,那些犼兽每夜都会如此。”
闻声,苏云枳心中不免得一阵伤痛,她回神看向身后的那些依偎在一起的村民。在这石墙之外,都是她们的至亲,于她们而言,害怕虽是人之常情,但最开始更多的是说不尽的痛苦吧。
与此同时,贺南温同余曙缓缓往前走去,两人看着那抖动地厉害的石墙,一人回首道:“每夜如此?那便也是说,这犼兽最后都会聚集到此地?”
聂青表情一动,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。
正当他准备开口时,贺南温身旁一直观摩着石墙的余曙却突然淡声说道:“若无把握能早日解决这云马村谜团,那我们便要先考虑是否该换一处容身之地了。”
说着,他指向石壁的上方,仔细瞧去,隐隐能看见那石壁墙上有要碎裂的迹象。
众人瞧着,一阵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