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灵圣地,圣树之下。
秦默站在水晶平台边缘,望着悬浮在空中的林初夏。她全身被星辉包裹,胸口那个可怖的伤口已经由星灵圣树的汁液填补,形成一片晶莹的星纹皮肤。十二位星灵祭司环绕成圈,吟唱着古老的咒语,引导圣树能量重塑她的躯体。
三天了。自从太虚台一役后,林初夏的意识一直封存在太虚珠内,而她的身体则在星灵族最神圣的地方接受治疗。
\"最后阶段要开始了。\"
星灵圣女走来,手中捧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果实。这果实通体晶莹,内部有星河般的光点流动,正是圣树三千年一结的\"星髓果\"。
\"有几成把握?\"秦默声音沙哑。这三天他不眠不休,双眼布满血丝。
\"七成。\"圣女坦诚道,\"星髓果从未用于人类躯体重塑,理论上可行,但...\"
\"但什么?\"
\"她的灵魂已经与太虚珠深度绑定。\"圣女看向林初夏眉心的青色印记,\"重塑过程中,太虚珠可能会抗拒分离。\"
秦默握紧拳头。这正是他最担心的——太虚珠如今既是林初夏的\"生命维持装置\",也是加速她异变的根源。若处理不当,轻则意识消散,重则魂飞魄散。
\"开始吧。\"他最终说道,\"拖得越久风险越大。\"
圣女点头,捧着星髓果走向仪式中心。其他祭司立即调整站位,形成一个更加复杂的星芒阵型。圣树似乎感应到什么,枝条无风自动,洒落无数光点。
\"秦宗主。\"圣女回头,\"请将太虚珠置于她的眉心。\"
秦默深吸一口气,召唤出太虚珠。宝珠比三日前更加晶莹剔透,内部隐约可见一缕青烟流转——那是林初夏的意识体。他小心翼翼地将宝珠放在林初夏眉心,青色印记立即亮起,与宝珠产生共鸣。
\"星辉为引,圣树为媒。\"圣女高举星髓果,\"魂归本位,灵肉重聚!\"
星髓果自动分解,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林初夏体内。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星纹。与此同时,太虚珠开始旋转,速度越来越快,青烟被一点点抽出,重新注入她的眉心。
秦默屏住呼吸,神识全开监控着每一个细节。他能感觉到林初夏的意识正在与新的躯体融合,但过程并不顺利——太虚珠似乎不愿放弃这个\"宿主\",不断释放出吸力拉扯青烟。
\"太虚珠抗拒太强!\"一位祭司惊呼,\"星髓能量消耗过快!\"
圣女脸色发白,手中法诀变换:\"加强引导!\"
十二位祭司同时加大输出,圣树光芒大盛。但太虚珠的反抗也随之增强,旋转速度已经快到肉眼无法捕捉,在周围形成小型能量风暴!
秦默知道不能再等了。他一步跨入仪式中心,右手按在太虚珠上,左手轻抚林初夏脸颊。
\"初夏,回来吧。\"他声音轻柔,却蕴含着无上决心,\"我答应过带你去看星海尽头,这个承诺还没兑现呢。\"
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,青烟突然剧烈挣扎起来,主动脱离太虚珠的束缚!宝珠不甘地震颤着,但秦默死死压制着它,不让它干扰仪式。
\"就是现在!\"圣女厉喝,\"灵肉合一!\"
所有祭司同时出手,星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!林初夏的身体悬浮起来,青烟完全没入眉心。刹那间,她全身星纹大亮,爆发出刺目光芒!
\"啊——!\"
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,林初夏猛然睁开眼睛!那双眸子不再是纯粹的星灵之瞳,而是青金交织的奇异色彩,瞳孔深处还有细小的符文流转。
\"秦...默...?\"她虚弱地呼唤。
秦默如释重负,一把将她拥入怀中:\"欢迎回来。\"
太虚珠安静地悬浮在一旁,光芒黯淡了许多。星灵圣女长舒一口气,示意祭司们缓缓撤去仪式能量。圣树也恢复了平静,只是枝叶略显萎靡,显然消耗不小。
\"成...功了?\"林初夏在秦默怀中微微颤抖。
\"成功了。\"他轻抚她的后背,\"你感觉怎么样?\"
\"奇怪...\"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皮肤下的星纹正逐渐隐去,\"好像多了些...记忆?\"
秦默心头一跳:\"什么记忆?\"
\"星辰...很多星辰...\"林初夏困惑地皱眉,\"还有一个声音,一直在重复两个字...\"
\"哪两个字?\"
\"归墟。\"
秦默与圣女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归墟,这个词再次出现了。在太虚界的典籍中,归墟是万物的终结之地,也是新生的起点。
\"先别想这些。\"秦默帮她整理凌乱的银发,\"你需要休息。\"
仪式结束后的检查显示,林初夏的身体状况出奇地好。星髓果不仅修复了伤口,还强化了她的经脉和灵根。但令人担忧的是,太虚珠的印记并未消失,只是从青色变成了青金色,形状也更加复杂。
\"这意味着什么?\"秦默问正在检查的圣女。
\"我也不确定。\"圣女摇头,\"古籍中从未记载过这种情况。她的灵魂确实回归了肉体,但与太虚珠的联系反而...更深了。\"
秦默心中一沉。他原本希望通过这次重生切断林初夏与太虚珠的绑定,没想到适得其反。
\"未必是坏事。\"圣女若有所思,\"这种联系是双向的。太虚珠在影响她,她也在影响太虚珠。\"
\"怎么说?\"
\"你没发现吗?\"圣女指向悬浮在床边的太虚珠,\"它内部的能量变得更加...有序了。以前的太虚之力狂暴难驯,现在却温顺如绵羊。\"
确实,太虚珠散发出的波动平和了许多,不再有那种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感。秦默尝试与之沟通,发现响应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。
\"我好像...能感应到它。\"床上的林初夏突然说,\"就像多了一个心脏。\"
她伸手一招,太虚珠立即飞入掌心,乖巧得不像话。这一幕让圣女都瞪大了眼睛——自古以来,太虚珠这等至宝都桀骜不驯,何曾见过如此顺从的模样?
\"有趣。\"玄霄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\"人宝共生,倒是前所未见。\"
老人踱步而入,手里拎着个酒葫芦,看上去比三日前苍老了许多。太虚青灯那一战消耗了他大半元气,但眼神依旧锐利。
\"师叔。\"秦默行礼,\"您怎么来了?\"
\"来看看我这徒媳妇。\"玄霄子咧嘴一笑,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,\"顺便告诉你个消息。\"
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罗盘,指针正疯狂旋转:\"空间裂隙又出现了,而且不止一处。\"
秦默接过罗盘,神识一扫就明白了严重性——全球范围内同时出现了七个空间薄弱点,位置恰好组成一个标准七芒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