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漫过榕树湾码头，夏夏蹲在茶果摊前数着硬币。蓝白校服沾着昨夜的血渍，发梢还凝着民宿沐浴露的玫瑰香。她盯着铁板上滋滋冒泡的鲷鱼烧，忽然听见硬币落地的脆响——滚动的十元港币上贴着小块胶布，歪扭地画着蓝玫瑰轮廓。

\"妹妹，红豆馅要爆浆啦。\"老板娘掀开模具，热气氤氲间，夏夏瞥见烤盘底部刻着的经纬度。她咬开焦脆鱼尾，滚烫豆沙裹着金属片灼痛舌尖，是周寅坤常用的微型录音器。

\"叮铃——\"

巷口风铃骤响，陈舒雯的鹿皮靴踏碎满地晨光。夏夏慌忙吞下红豆馅，却被烫出眼泪：\"陈姐姐，请、请我吃鸡蛋仔好不好？\"

女警腕间的蓝宝石手链折射冷光，与昨日维披什夫人演讲时戴的如出一辙。夏夏数着她检查鲷鱼烧模具的秒数，突然指向海面：\"有快艇翻啦！\"趁众人张望时，将金属片黏在摊主围裙内侧——那里早有三道相似划痕，正是周寅坤教过的\"安全标记\"。

咸湿海风卷来教堂钟声，夏夏被陈舒雯牵着手穿过海鲜市场。经过青蟹摊位时，她故意踢翻铁盆，趁乱摸走案板下的牛皮纸袋。袋里染血的议会文件尚带余温，扉页印着莱斯与军方代表的密会照片，背景挂钟显示的时间正是她被塞进腌鱼桶的那一刻。

\"夏夏？\"陈舒雯突然蹲下身，指尖抚过她颈间红痕，\"这是...\"

\"蚊子咬的！\"少女慌张捂住锁骨，那里还残留着周寅坤扳指的压痕。晨光穿透她耳垂细小的绒毛，映出耳后未擦净的蓝墨迹——昨夜在民宿浴室镜上，她用牙膏写过\"1998\"，却被周寅坤掐着后颈抹去：\"再多写个数字，就把你扔进湄南河喂鳄鱼。\"

正午烈日炙烤着深水埗旧楼，夏夏蜷在唐楼铁门后拆解牛皮袋。文件残页粘着鱼鳞，她蘸着奶茶逐页解密。当看到\"胚胎计划\"四个字时，头顶突然笼罩阴影。抬头撞见萨瓦什镶金牙的笑，印度沉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
\"小姑娘。\"他金戒指上的毗湿奴神像闪过寒光，\"坤哥的货单可比作业本有趣？\"

夏夏抱紧文件后退，脚跟碰到空易拉罐。叮当声响中，萨瓦什的保镖已封住楼梯口。她忽然想起周寅坤教过的脱身术，抓起奶茶泼向对方眼睛，却在转身时撞进薄荷烟味的怀抱。

\"萨瓦什。\"周寅坤单手拎着夏夏后领，军靴碾碎满地奶茶珍珠，\"动我家小孩前，问过玫瑰园的花肥够不够么？\"

他颈间新添的咬痕还在渗血，正是昨夜夏夏挣扎时留下的。印度男人讪笑着后退，金链缝隙露出腰间的翡翠匕首——与林城情报里刺杀维披什的凶器一模一样。

潮湿的穿堂风掀起文件，夏夏趁机将关键页塞进袜口。周寅坤拎猫似的将她甩给身后手下：\"送小姐去上环码头。\"

\"我要吃杨枝甘露！\"她突然抱住生锈铁门，腕间银链缠住门栓，\"不然就告诉林城哥你偷喝他的...\"

\"闭嘴。\"周寅坤掐住她脸颊，枪茧蹭过唇角水泡，\"再加份榴莲班戟？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