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墨有他自己的追求。他总能比我看的长远,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习惯去提前做好准备,但是有些事终究无法避免。
“修仙者也会死亡和老去,他不想看见的那一天到来,但是想要走得更远,就必然要舍弃一些东西……
“所以那时我就想,不去拖累他,这样不仅成全他,也能放过自己。
“我不停地告诉自己,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幼稚,就只有成全他,才不算害他。
“娘你知道吗?拒绝婚约的那天,女儿的心好痛,痛的想哭出来,我想和姜墨成亲,我明明不可以失去他的……”
孟初染还是问出了心头的疑惑,即便她觉得有些羞怯。自己好歹活了三百多,为什么就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找不到答案。
也觉得无可救药。
作为本该以求仙问道为己任的金丹巅峰大修士,却始终被情爱所困。
假如她没有这么在意男女之情,这些困扰她多年的问题,是不是早该烟消云散?
这些问题,在与姜墨保持距离的那一两年里,反复地在脑海中出现过。
但比起相思之苦,却都算不得什么。
前世的记忆在流逝,但是他的模样,以及与他相处的场景,却从未模糊。
他在心里是那样的重要。
怎么舍得失去。
“但是……我跟他在一起真的对吗?
“女儿想不明白,姜墨说想不明白的就一起去寻找答案,直至找到爱的真谛。
“那么到底什么程度才算是爱呢?女儿不懂,娘,你能告诉我吗?”
孟母看着情真意切的女儿,心中既觉得意外,也觉得欣慰。
女儿说她不知道爱为何物,但其实她已然知晓该如何去爱人,幸运的是,女儿喜欢的人,也视她如命。
那么,她还有什么担心的呢?
“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……并非刻骨铭心,也不是什么至死不渝……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的感情……”
孟母捂着女儿的手,似在追忆。
“娘给你讲讲,我和你爹的故事吧。
“那时候,我跟你爹都到的适合嫁娶的年龄。而我出身寒门,你爹出身商贾之家,刚考中举人,有了功名。
“如此还算门当户对。
“我们理所应当地就成了亲。到在这之前,我跟你爹甚至都没见过面。
“喜欢那就更谈不上。
但嫁鸡随鸡,就只能这样安稳搭伙过日子。后来,你爹考中进士,眼看就要飞黄腾达。
“可惜你爹没有门路,最先是被朝廷派到偏远的地方做县令。穷山恶水的地方,百姓穷,官府也没有任何油水可言。
“就这样在那里待了几年后,你爹好不容站稳脚跟,朝廷的调令又传了下来,要千里迢迢赶到别的地方做官。
“十余年的颠沛流离,你爹终于等来了平步青云的机会,但是你爹却放弃了,他辞官回了故乡,做起了县学先生。”
这之后孟母就没有继续细讲,因为就在次年出生的孟初染,知晓一切的经过。
她的父亲对外说是深感仕途不顺,才放弃做官的,实际上是为了她的母亲。
孟母虽出身寒门,年幼时却也是香闺大小姐,在十几年的颠沛流离中,身体早已罹患隐疾。
好巧不巧,那年年末她怀了孟初染。
所以,
孟初染要比姜墨大二十多天。
孟父深知体弱多病的孟母,必然难以承担怀胎十月的艰辛。
这才毅然决然地辞官回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