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面湿哒哒的,原宇宪已然不介意日鸿的倒戈相向。
他们默契十足,他一放下车帘,日鸿就折转小巷。
片刻功夫,已在车厢内换上一袭黑衣,巷子的尽头,也有一群身手极好的人站着。
原宇宪下车时,眼神如如刀般犀利:“此行务必将名册抢回来,出发。”
原宇翔去了城郊军营练兵,林晓势必要将名册送出去,每条路都有人把守,而原宇宪猜测他们必走柳溪河。
原宇翔赶到时,果不其然,河畔有人在慢悠悠地烧煮东西,手往前一挥,十几名黑夜人从四周围住。
“实相的话,将名册拿出来,饶你一命。”原宇宪向来不愿动刀,只是架在他的脖子上。
“公子,你来晚了。”面前的姑娘丝毫不输锐气,扔给他一个账本。
原宇宪毫不犹豫便撕成两半:“我们打一架,若我赢了,便请你交出真名册。”
这人着实有趣,不想沾鲜血,还出来干刀口舔血的差事,姑娘嫣然地拉下面罩:“账本我是真没有,原大人。”
“温同僚。”原宇宪念出声来,一脸惊诧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温以安早早猜到这人行为反常,定是要私下行动,于是早他一步截胡,也不急着回答他,拿着烤好的馒头递给他:“大晚上的饿了吧,不妨吃饱了我们再好好聊聊。”
比起吃的,原宇宪更在意名册,他推开馒头:“你拿到名册了?”
“拿名册干什么,偷看下不就好了。”温以安出来得及,倒是饿了,啃了一口馒头,也不绕弯子。
原宇宪索性也坐下来,有些好奇,她是怎么做到不打草惊蛇:“温同僚运筹帷幄,竟然先我一步,还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,说说呗?”
“你想知道什么?是我猜到你的小心思,还是怎么智取名册?”温以安见他想知道,偏偏尽力地卖关子。”
原宇宪似是知道她不会说,索性不再问:“刚才想知道,现在不想知道了。”
抬头望了望天空,黑漆漆一片,再望向柳溪河,月亮跟他开了一个玩笑。
此时星月在水,四山沉烟。
两人也没再说什么,吃了点东西,就各自回家。
雨后的气候宜睡,原宇宪一夜好眠,刚打开房门,就碰见急哄哄的年洛:“不好了,殿下,以南院背靠的清尘山发生泥石流。”
这般热闹,只怕温以安早已耐不住性子:“这等大事,为何不早说。”晚知宸一边出发,一边指责年洛贻误时机。
瞧着年洛默不作声的模样,一切都做罢了,一门心思往以南院赶。
温以安赶到时,恰好在另一方向看见原宇乐和景知:“你们也来了。”
原宇乐点了点头,却没看到原宇宪一起来。
三人连忙到事发地点,温以敬带着人正在清理现场。
见温以安过来,先出口汇报情况:“无碍,人没伤着,就是刚搭的房子冲垮了。”
“那我们一起帮忙,把泥巴铲出来再说。”温以安说着,拿起一旁的铲子就动了起来。
原宇乐和景知也加入进来,大家忙得热火朝天。
温以安之听到一句小心,登时就被人抱起飞开,只听吧嗒一声,身侧落了一块木头下来。
惊魂甫定之际,被原宇乐一阵数落:“你说你一个姑娘家,没事跑工地来干什么?”
温以安明白他的担心,只是说了一句让他放心的话:“身为属下,不就是要为大人鞍前马后,这些脏活累活,我来干便好。”
“温以安,你能不能有一点姑娘的样子?”原宇宪也不知为何,竟唤了她的全名。
温以安也是一愣,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合他的心意,放在以前,定然跟他辨上一番。
可是现在,他眼里的情绪是她读不懂的,像是关心,又像是责备。
这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,索性朝他肩膀轻轻向外拂了拂。
瞧她踮起脚尖,甚是辛苦,不过也算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。
原宇宪害羞地向后退了退:“赶紧回去继续做你的方案,这里交给我就好。”
温以安也是史无前例的听话:“好。”
温以敬远远瞧着温以安走了出去,放下工具,走到原宇宪身旁:“大殿下也来了。”
原宇宪不明分说,送来一句“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,这修建以南院,本就是我的份内事。”温以敬一副泾渭分明的模样,关键也不想节外生枝:“也多亏殿下提醒,看顾着天气安排。”
原宇宪微微一笑,很是欣慰:“看来父皇调你回来确实没错,这以南院从来没发生过泥石流,可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?”
“清尘山泥土扎实,这松软的像是有人故意运至山顶,想要借大雨之际,阻扰修建进度。”因是原宇宪,温以敬才这般毫无证据地直言不讳。
当真他是没半点上下级的观念,毕竟是同窗,原宇宪也相信他:“我会让刑部的人同步介入调查,你继续推动修建,同时加强戒备。”
原宇宪看似冷若冰霜,其实凡事拎得清,也安排得明白,温以敬是打心底敬服:“那我在此便谢过大殿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