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人身上的黑泥缓缓落下,露出一个没有眼眉鼻耳的脑袋来,仅有一张如开裂的枯木嘴巴,身上光秃秃但却是一片纯黑,身后的尾巴也是一整条的黑尾,看起来好似墨汁做的一般,也不知这是他本来是色彩,还是受了疯子夺走天地色彩的影响。
“消失这么久,你们俩就是来给我添乱子的不成?”
哭同异用他那只有嘴巴的脑袋朝底下看了看,被光幕笼罩范围里的大献野只有一片黑白之色,伏在大献野上的地巫们如雕像一般,或跪地,或伏身,亦或是张开双手想要拥抱天上的漩涡,却皆静止不动,保持着那一刻的动作。
“你再慢点道口就要关了咯。”
哭同异转过头,无面的头静静看着不怀好意笑着的疯子,光秃秃的枯木嘴巴缓缓开合。
“还有其他介子,倒是你们俩,消失这么久,一出来就阻我等之事,看来是笑真假下手轻了。”
“无所谓,欸,无所谓,你爱咋说就咋说,若是你真身下来,老子兴许还饶你两句谦虚话,你就一具身外身,跟谁他娘的装大瓣蒜呢?”
疯子嘲讽着大骂哭同异的时候,亥沉长舌上的符文已经尽数爬到云层里,它一收舌头,裂缝大口也跟着疯子嘎嘎大笑起来,而浮在他们对面的哭同异却毫无动静,静静等着他们笑。
哭同异身后拧在一起呈麻花状的泥柱突然变成片片飞灰崩毁开,他抬头向头顶的漩涡看去,只见漩涡已经静止了下来,深渊流出的黑泥也停了下来,漩涡也如地上的地巫们一样,永远地定格在一瞬间。
“所以?你们打算怎么做?”
“怎么做?按照寻常嘛,自是拷问一番,但是对你们这种猪狗不如的杂种嘛··”
疯子话音刚落,整个人消失在原地,突然出现在哭同异的头顶上,腰间六只泥手和原来的双手两两一合,掐出四个古怪手诀,左眼里流出一道漆黑的泪划过面庞,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,右脸裂缝里的亥沉吐出一只黑手朝下猛拍过去。
“当然是给你打个半死吃了最合适!”
疯子袖中也飞出六具纸人兵将来,手持各异的武器朝哭同异头上挥去,带起阵阵烈风,而疯子八只手掐出的四个诀印之上飞出四道锁链来,链头连着铮亮寒光的尖头,直冲哭同异头上而去。
哭同异似没有反应一样站在原地,任由各种攻击手段落在他身上,疯子的锁链一瞬间便死死缠在他身上,六具纸人的武器将他的身躯砍得七零八落开来,还不待碎块分散开,亥沉的大手一掌拍下,哭同异的泥身便被拍得细碎。
“小疯子,小心点,这狗娘养身外身本体不知道在哪,”亥沉甩了甩手上的黑泥,“这玩意只是具染了神念的秽物。”
“老子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