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不是轻飘飘的沙尘!也不是钻地的耗子!你们是‘磐石’!是‘熔炉’最硬的铁砧!脚下,就是最后的线!任务就一个:**钉死在那儿!** 用你们的铁皮和炮管子,把女娲的冲锋碾碎在阵地前!一步不退!寸土不让!”
他目光扫过面罩阴影下冷硬的脸:
“你们是最后一道墙!是给‘耗子’挖洞、给‘沙尘’捣乱兜底的!你们的命,就是‘熔炉’的保险丝!告诉我,‘磐石’的活儿是啥?!”
“死守!不退!” 面罩下爆出低沉整齐的金属吼声,像战锤砸铁砧。布洛克脸上露出近乎残酷的笑:
“好!现在,动起来!适应你们的‘铁棺材’!你们是移动的碉堡!是敌人撞南墙的地方!”
士兵们笨拙移动,沉重脚步踏出深坑。举起武器,液压“嘶嘶”充压。一个兵操控外骨骼手臂挥舞训练金属桩,动作慢,但带起的风声吓人。彼此碰撞,“哐当”闷响。没有“沙尘”的飘逸,只有钢铁的沉重轰鸣,一股不动如山的绝望压迫感弥漫开。
三支部队,像灌了不同燃料,在训练场上沸腾、咆哮、冲撞。钻机嘶鸣、引擎怒吼、外骨骼“哐哐”声、武器充能“嘶嘶”声混成一片,震耳欲聋。尘土、沙粒、金属火星乱飞。
马克一直杵在高台上,像熔炉边最冷的看客,鹰眼扫着每个细节:鼹鼠兵钻机抖得像帕金森;沙尘车一个漂移差点翻沟里;磐石铁罐头转身时晃得像喝醉…
终于,他走到高台边扩音器前。没废话,低沉带高压电的声音,像鞭子抽在所有兵耳朵和心尖上:
“停下!”
一个字,惊雷炸响!场上所有动作瞬间冻结。钻头停转,引擎熄火,外骨骼脚悬半空。几千道目光,带着惊、怕、没散尽的狂热,齐刷刷射向高台。
马克目光如冰锥,扫过全场,钉在差点翻车的“沙尘”车和抖成筛子的“鼹鼠”兵身上。
“看看你们这熊样!” 马克声音不高,字字千钧,
“笨手笨脚!乱成一锅粥!像群刚抢到新玩具的熊孩子!
‘鼹鼠’!钻头是钻地的,不是钻自己脚指头的!抖成那样,是给女娲表演筛糠舞吗?!
‘沙尘’!车是给你们保命的!不是让你们开翻车大赛领盒饭的!
‘磐石’!装甲不是铁棺材!动起来!别跟生了锈的铁王八似的杵着!”
话像淬火冷水,浇得全场死寂,只剩压抑的喘气声。
“忘掉平原!忘掉群山!忘掉荒漠!” 马克声音陡然拔高,撕裂灵魂,
“那些名字,那些破布旗子,连同你们的怂包样、犹豫不决、过去的牛皮或丢人事,都烧成灰!踩进泥了!现在,记住你们唯一的身份!”
他猛指“鼹鼠”:“你们是‘**爪牙**’!是埋地底下,给女娲心窝子捅刀子的毒牙!”
指“沙尘”:“你们是‘**尖刀**’!是游荡在敌人喉咙边,随时放血的快刀!”
最后指“磐石”:“你们是‘**铁砧**’!是敌人撞上来,只会把自己撞稀碎的绝望铁墙!”
马克声音如风暴席卷:“熔炉点着了!废铁扔进去了!但炉子只认好钢!训练场,就是你们的淬火池!不合格的废渣……”
他冰冷视线扫过点名那几个兵,最终落向训练场边巨大阴森的露天矿坑入口,隐约传来机械轰鸣和石头滚落声,
“…就去矿坑!用汗珠子,给合格的人多炼几斤好钢!炼到你们成了真战士,或者…变成坑底一块垫脚石!”
“现在!” 马克声音斩钉截铁,像铁砧落锤,
“接着练!往死里练!练到你们骨头缝里都刻着‘鼹鼠’、‘沙尘’、‘磐石’!练到忘了爹妈姓啥,只记得现在是什么玩意儿!”
死寂被狂暴打破!比之前更狠、更专注、带着绝望劲儿的轰鸣炸响训练场!钻机嘶鸣更烈,沙地车漂移更疯,“磐石”们低吼着用外骨骼“哐哐”对撞。被点名的几个兵,脸煞白,眼神惊恐,玩命训练,动作都带了疯劲。
马克依旧杵在高台,身影在沙尘和金属火花里模糊。他冷漠俯视着这片由血肉、钢铁、汗水和恐惧组成的沸腾熔炉。焚旗的灰早冷了,埋了。
而在这滚烫的沙地上,新的番号、新的魂儿,正伴着刺耳噪音、弥漫烟尘和士兵们无声的呐喊,在痛苦高压的熔炼里,顽强又艰难地重塑形状。
熔炉之火,正烧得噼啪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