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凝!给老子凝!”他以荒主级的意志力强行约束能量,引导着血色洪流与焚天丹的狂暴力量,在身后凝聚法相!
无尽的煞气、生魂怨念、毁灭法则碎片疯狂汇聚,一个模糊的巨影在他身后缓缓成型——
三头六臂!
主首面容冷峻,正是神道一的模样,双眼燃烧着齿轮状的血焰,透着毁天灭地的杀意;左侧头颅扭曲不堪,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面孔在其上重叠,那是万魂幡中生魂的聚合体;右侧头颅覆盖着漆黑骨甲,眼窝中跳动着暗金色的毁灭符文,源自古老骸骨的意志。
六条手臂各持神兵:两条手臂紧握玄冥战枪虚影,枪身缠绕着冰蓝与血煞交织的能量;两条手臂握着断裂的石矛虚影,矛尖滴落的黑色液体触碰到地面,便将法则残骸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;最后两条手臂,一手虚托着旋转的万魂幡投影,幡面血光滔天,一手紧握着无回剑虚影,青莲纹路在煞气中顽强闪烁。
“血煞法相!”神道一猛地睁开眼,身后法相发出无声的咆哮,一股融合了极寒、湮灭、杀戮、毁灭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!周围的法则残骸“礁石”寸寸龟裂,归墟镜渊的混乱乱流被这股新生的力量强行排开,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真空区域。
他体内的元力彻底转化为澎湃的法力,气息一路飙升至法相境初期!虽然根基因秘法和丹药显得虚浮,煞气也在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,但这股力量是真实的,足以让他在这镜渊炼狱中有了立足之地!
血煞法相缓缓融入体内,神道一站在原地,周身缭绕着浓郁的血色煞气,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。他感受着法相境初期的力量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,但随即眉头紧锁——
肉身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。焚天破境丹的狂暴能量虽被强行纳入法相,但仍在经脉中肆虐,每一寸肌肉都如同被烈火灼烧。煞气的反噬更为凶险,万魂幡的生魂哀嚎与古老骸骨的毁灭意志在他识海中翻腾,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戮欲望直冲脑海,让他眼中的齿轮血光时而清晰时而混乱。根基的虚浮感最为致命,他能感觉到法相境的力量如同空中楼阁,若不尽快稳固,随时可能崩塌,让他修为倒退甚至爆体而亡。
“这点代价…也想拦老子?”神道一咬碎舌尖,喷出一口精血,强行运转《血煞归源引》中的凝神法门。他以自身意志为刀,斩灭识海中的杂念,将躁动的煞气压入法相核心。同时,他服下最后一枚九转化生丹,借助丹药的生机修复受损的肉身。剧痛与虚浮感被他以惊人的意志力强行压制,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。
就在神道一初步掌控法相之力时,他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悸动。那里,一个几乎被遗忘的黯淡烙印微微闪烁了一下——那是沉睡的无始神留在他体内的印记,形如一枚被锁链缠绕的残缺钥匙。
烙印的光芒极其微弱,却让神道一猛地一颤。他感觉到一股亘古沧桑的意念碎片从烙印中逸出,似是被他凝聚血煞法相时爆发的狂暴能量与滔天煞气所惊动,又像是在沉睡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呢喃。那意念中蕴含着无尽的饥饿与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期待?
“无始神……”神道一低语,伸手按住心口。但此刻煞气翻腾,法相初成,他无暇深究这烙印的异动,只当是突破时的能量干扰,强行将注意力移开。
神道一收拾起剩余的丹药,目光投向“礁石”之外更深邃的镜渊。就在此时,腰间的无回剑突然剧烈震颤,化作银蝶发簪的断刃重新显现,剑柄的青莲纹路亮得刺眼,一缕温润却带着焦急的剑气自发飞出,直指镜渊深处某个方向。同时,怀中的素笺剑帖也微微发烫,“却留清光照鬓边”的诗句闪烁着清光,与无回剑的指引遥相呼应。
“苏妄尘……”神道一的声音低沉沙哑,齿轮瞳孔中的血光被一抹锐利取代。他能感觉到,在镜渊深处那片更加混乱的区域,有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剑意正在挣扎,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压制、侵蚀。那剑意的源头,正是苏妄尘!
没有丝毫犹豫,神道一握紧玄冥战枪,枪身因法相之力覆盖上一层血色冰煞。他将无回剑握在另一只手,青莲剑气与血煞之力在他掌心激烈碰撞,却被他以法相境的力量强行融合。身后,血煞法相的虚影若隐若现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。
“镜渊又如何?法则又如何?”神道一抬头望向那片吞噬一切的混乱核心,眼中只有冰冷的决绝,“挡我者,死!苏妄尘,老子这就来把你揪出来,问个清楚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周身煞气与冰蓝枪芒交织,化作一道流光,毅然跃出法则残骸“礁石”,冲进了归墟镜渊更深、更危险的区域。身后,那具古老的骸骨在法相之力的余波与镜渊法则的侵蚀下,终于彻底化作飞灰,唯有那柄断裂的石矛虚影,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毁灭印记,随即也消失无踪。
镜渊深处,无数破碎的镜光映照着神道一决绝的背影,一场关乎九域禁忌、荒主过往与苏妄尘秘密的炼狱之旅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而被他留在断界海边的林缚,其袖口冰封的符文下,那道竖眼标记正透过层层封印,将镜渊内爆发的恐怖气息,悄然传递向某个遥远的未知角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