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园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,这会儿都在望宴会厅走去。
她搂紧了芙儿,回想着方才进来时的方向。
她刚走到上长廊时,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将她拦了下来。
“可是英国公府上的姜娘子?”
姜时窈犹豫地看着他,没有立即回答。
管事也没有管她说是还是不是,直接引向另一个方向,“我家主人有请,姜娘子这边走。”
姜时窈明白了,这个要见她的人,才是给她下帖子的人。
她抿紧了唇角,什么人如此大费周章,还要用长公主的宴会做遮掩。
她的脚步迟疑一下,“这位管事,头宴开始了,夫人还在等着我呢。”
管事笑了下,“前头的宴会不适合姜娘子。”
姜时窈知道是躲不过去了,今日她是和赵氏一起出门的,进门也有名帖,还是在长公主的园子里。
那人要她性命也不至于废这番功夫。
几人刚走,就从门口迈进两人。
“从显兄,那探子尸首真是上个月在宫中离奇死亡的淑妃?”
周从显对身边的聒噪之人烦不胜烦,转头随意一瞥。
愣了一下。
刚刚转角过去的女子怎么好像姜时窈?
随后他对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笑了一下,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。
定然是那日被她气的,让他看谁都像是她。
“你看什么呢?”
柴柏文顺着他的视线往过去,什么也没有。
“没什么。”周从显抬脚就走。
“诶,你等等我!”
人工开凿出的小湖,清浅见底。
时不时还有一群漂亮的锦鲤游过。
姜时窈抱着芙儿看到亭子里的人时,一下就认出了他来。
“民妇姜氏给爷请安。”
管事,“放肆,这是成王。”
姜时窈的头更低了,“给王爷请安,还请王爷宽宥,是民妇有眼无珠。”
萧恕正在亭子与自己对弈互搏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姜时窈,温和道,“是本王是唐突姜娘子了,还请姜娘子勿怪。”
姜时窈听到他的话,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第一次在车马行,第二次在白马寺,第三次在怀月楼,第四次在大街上,这是第五次。
成王果然同传闻一样,温文有礼。
“王爷有礼,斗胆一问,王爷寻民妇前来是为何事?”
萧恕伸手点了下对面的石凳,“本王并非苛责之人,姜娘子还带着孩子,坐在这边吧。”
姜时窈牵着芙儿站了起来,“多谢王爷。”
芙儿跟着娘亲亦步亦趋走进凉亭,她好奇的眼睛到处看了看。
她看到梁上挂着的鸟儿笼子,抬手奶声奶气道,“阿娘,有小鸟。”
姜时窈立刻将女儿的小手收了回来,“芙儿不可无礼。”
萧恕,“无妨。”
他示意了下一旁的管事。
管事上前取下鸟笼,弯腰将鸟笼递到芙儿的眼前,“周小姐,老奴带您去那边喂小鸟可好?”
芙儿抬头看了眼阿娘。
姜时窈点了点头,芙儿才跟着管事走向亭子外不远的一处石凳。
萧恕这时才开口,“周世子对本王有所误会,本王病急投医,又不想误了姜娘子的名声,这才借了皇姐的宴会之名见一见姜娘子。”
姜时窈没有想到一个仅仅数面之缘的王爷不仅对她以礼相待,还如此妥帖周到。
只是,她也爱莫能助。
“王爷,民妇只是一介妾室,本就人微言轻,若事关世子,民妇也无法左右其言行。”
萧恕笑了下,“姜娘子莫急,本王只是问一件小事,并非为难。”
“那日在怀月楼,本王捡了姜娘子的玉佩,就是那日周世子与本王有些许误会。”
“第二日,本王想寻周世子,结果世子不在家,也不在燕卫营。”
姜时窈的心底立刻绷紧了一条弦。
那日周从显是负伤突然出现的。
她的眼神躲闪了一下,“那日民妇一直都在厢房从未离开,若是世子和王爷有隔阂,民妇也不清楚内情。”
萧恕,“误会都是小事,本王丢了一件东西,其实还想问问世子可见过没。”
“也想问问……姜娘子有没有在周世子身上见过。”
姜时窈下意识认为,这东西不是能见光的东西。
她摇头,“民妇从未见过。”
萧恕倏地看向姜时窈的眼睛,半晌后,他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来。
“是本王欠妥了,今日叨扰姜娘子,还请姜娘子勿对他人说起。”
他的话音顿了一下,“包括,周世子。”
姜时窈下意识看了一眼萧恕,他脸上明明是谦和的浅笑,却生出一阵寒意。
她走出亭子时,管事恰好将芙儿送了过来。
萧恕看着姜时窈的身影消失在转角,一个黑影落在他的身边。
“主子,周从显到了。”
萧恕站了起来,“让人盯着他,周世子倒是个意料之外的人。”
“让人去提醒宋易堂,防着别人的时候,别忘了防身边人。”